第2章
却带着一身女儿香,双手自然摊开,静静等我宽衣解带:
「醒酒汤呢?今夜喝多了,头有些发痛。」
嫁入侯府五年,醒酒汤与暖胃粥,总是隔着温水煨于炉上,陪我夜夜等他归家。
过去的每一天,他回府的第一时间,便有温度适宜的汤水送到他手上。
成了他理所应当的习惯。
可今日,我灭了炉火。
他见我身形未动,锋眉一皱,狐疑唤我:
「欢颜?可是身子不爽利?」
月色如水,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,我似隔着朦胧时光,在回望我的少年郎。
3
七岁的沈樵教我骑马,马匹发疯,他推开我,被马撞飞出去,肋骨断了三根。
十岁的沈樵同我进宫,见我被郡主刁难推下了水,他二话不说,将郡主踢下池塘为我报仇,事后被侯爷打得皮开肉绽,在床上躺了三个月。
十三岁的沈樵听说我府中来了媒婆,急不可待地催着他母亲上门提亲。他凤眼微红,紧张得指尖发颤,还是向我保证定会一生一世对我好,半点不会让我受委屈。
十五岁的他高头大马意气风发,却因娶得心上人为妻,借着大醉在掀开我的盖头后哭得稀里哗啦。
此ŧũ²后五年,夫妻恩爱,琴瑟和鸣,从未红过脸。
可二十岁的沈樵,精神游走,肉体出逃,给了岁月静好的我当头一棒。
「欢颜?!」
思绪回笼,望着沈樵咫尺之间的担忧,我歪头拒绝了他的虚情假意,轻笑回道:
「林姑娘的院子那么大,找不出个地方立个炉子,煨一碗醒酒汤吗?」
「为一碗醒酒汤来回地折腾,挺累的!」
沈樵落在我额头的冰冷指尖彻底僵住。
男人擅长在犯错之后,以理直气壮的嘶吼与倒打一耙来掩饰他的心虚。
是以,有了我们自小到大的第一次争吵。
他说,林溪晚父亲于他有恩,恩人落难人头落地,他再不能对恩人之女见死不救。
他说,晚晚孤苦无依身子又弱,他不得不多照顾几分,我怎就那般胡搅蛮缠。
他说,钱财乃身外物,知晓我不在乎,他才没与我细细计较,不过一个宅院,我又不是缺地方住。
最后,他带着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的神色,教育我:
「锦衣华服之时,勿忘了旁人的鹑衣鷇食。欢颜,你本是良善大义之人,要有容人之量。」
那日的风似刀子,搅碎了我的少年郎,也将我的一颗真心吹得七零八碎。
此后他久居书房,我避退主院,我们较着劲儿般都不肯低头。
直到我生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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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带着弟妹一同入侯府来为我庆生,婆母千叮万嘱,让沈樵务必要做好人前的体面。
可酒宴还未开始,他的护卫便匆匆闯入,慌张道:
「林姑娘院中失火,受了惊吓昏死了过去,请侯爷去一趟。」
沈樵林溪晚小说镜花水月总是情完整章节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