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芷月身形骤僵,男人的荷尔蒙与烈酒气息如潮水般将她吞没。
待怔愣过后,她环住他的脖子回吻。
谢清晏见她吻的这般动情,心中玩味骤起,直接一口咬了下去。
直到两人嘴里弥漫出血迹,才堪堪分开。
谢清晏脸颊绯红,挑衅地看向萧芷月身后的来人。
他缓缓伸出舌头,舔了舔带血的嘴唇,那笑容恣意又张扬。
萧芷月顺着他目光转头,看到了谢承霄。
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,拳头不自觉握紧。
她知道,她又被谢清晏当成了炫耀物品。
有那么一瞬,萧芷月想上前掐死他。
但她的理智很快回归,她明白了一个道理。
他能利用她达到目的,那她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拉他坠入深渊。
对于谢清晏,不能一味的讨好,也不能一直冷着。
分寸拿捏的好,才能勾的他一步步臣服,摇尾乞怜。
她会恰到好处在他想放弃的时候,给他错觉的回应。
当他被侯府上下冷落,而伤心难过时、冷眼旁观够了,再缓步上前,用帕子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:“不过是定北侯将赏赐的牡丹给了你兄长,想看的话,我带你去洛阳的牡丹花。”
“谢清晏,你是定北侯世子,身上流着谢家的血,他们不会不要你。”
她适时地给他新的目标:“萧家的姑爷,需得是能掌中馈、谦逊有礼,温润如玉的君子,承霄对我来说,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果然,谢清晏第二日起,将自己锁在阁楼上,日夜研习《君子六艺》。
萧芷月翻着暗卫送来的密报,一目十行的逡巡。
谢清晏习茶时被沸水烫伤。
谢清晏为了绣一个荷包,十指被扎的鲜血淋漓,每晚都叫着疼。
她望着掌心那个勉强能入眼的荷包,忍不住笑出了声,笑的胸腔都在震动。
随后,她才提笔给他写信:“针脚的确长进了……”
还不够,她要一寸寸抽去他的傲骨,让他彻底失去自我,无处可依、无处可去,最后只能像菟丝花一般,紧紧依附、讨好她,在她的掌控下,卑微地苟活下去。
当‘脱胎换骨’的谢清晏再次站在她面前时,她在他的及冠礼上,在他饱含期待的目光下——
当众求嫁,定北侯府的大少爷,谢承霄。
看着谢清晏惨白的脸,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快。
她以为谢清晏会因嫉妒疯狂,会不顾一切地来抢夺她。
但谢清晏,他没有哭闹,没有纠缠,反而像是突然醒悟一般,开始刻意疏远她,还将她送给他东西,都还了回来。
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逐渐脱离她的掌控。
萧芷月很不好受,只想把一切拨回正轨。
于是,她精心策划了一场替娶。
大婚当日,萧芷月透过红盖头看到那身穿喜服的人。。
所有人瞧见,那婚服,明显不合身,也发现了,来成婚的不是大少爷,而是二少爷。
满堂宾客哗然,嘲讽与议论声如潮水袭来。
谢清晏脸色骤白,身子瑟瑟发抖,无助地看向她。
萧芷月莞尔一笑:“别怕。”
她牵着他的手,与他完成夫妻对拜。
“礼成!送入洞房!”司仪高喊。
谢清晏,这样才公平。
……
三年后,沈府张灯结彩,喜幡招展。
长街车马粼粼,一众王侯贵胄皆捧重礼登门,入不了门的也想方设法扒着门缝送贺礼。
毕竟那位踏碎北疆王庭、杀穿三十万匈奴铁骑的“女阎王”沈将军——沈竹音回来了。
还掳回了北疆一位病弱的皇子。
听说那皇子生得清秀,如谪仙下凡。
沈将军回京后,铠甲未卸就进宫面圣,请旨赐婚了。
花园凉亭,几位命妇执团扇窃语:“这被削了爵位的定北侯府怎么也来了,几年前他们家为养子,逼死亲儿子的事,可是闹得沸沸扬扬。”
“可不是!听说那谢清晏最后的遗愿是,不谢家鬼,不入萧家坟。
“萧芷月却死活不肯,在城郊修了座冰晶宫,用西域香料养着尸身,每日下朝都要抱着睡,最后老首辅实在看不下去,趁她离京赈灾时,一把火烧了那座冰宫。”
“这谢清晏当真是命苦……”
“快别说了,萧小姐如今权倾朝野,要是让她听到有人议论谢家旧事,还不知道那疯子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。”
这些话被春风,吹入一个少年的耳朵里。
谢清晏半倚九曲桥栏杆,指尖漫不经心拨弄扇坠流苏,像在听戏曲一样,无波无澜。
他也没想到,他竟然重生在了北疆的皇子身上。
但他却没有这位皇子原先的记忆,幸而他的婢女们只当他是被吓傻了,没敢多问。
更令他心惊的是,沈竹音在沙漠中初见他时,就红着眼眶喊他谢清晏。
他踉跄着逃跑,她就将他掳上马,带回了上京。
谢清晏想事情的时候,习惯性拿着扇子轻点水面,看锦鲤惊散又聚。
忽有一缕冷香袭来。
紧接着他的手腕被人扣住。
谢清晏抬眸就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,只是那眼眸不似往日平淡。
而是凝着三年来无尽的思念与痛苦。
“阿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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