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为保护女学生,被混混乱刀砍死。
老公的小学妹以此为噱头炮制的报道却登上热搜。
林以沫在一夜之间成为炙手可热的美女记者。
只是,她将保护扭曲成了猥亵。
我爸从受人敬仰的高校教授沦为众人唾弃的高知败类。
真正的凶手,却被包装成保护女学生的英雄,享受着掌声与赞誉。
我为此日夜奔走,搜集证据,却连续两次在法庭上败诉。
律师丈夫心疼我精神崩溃,日渐消瘦,
对外扬言从不接亲属案件的他,
破例答应为我打上诉期的最后一次官司。
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为岳父讨回公道。”
等我喝完他递来的牛奶后,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。
准备好的证据不翼而飞,所有努力化为泡影。
丈夫却眉眼带笑接受小学妹的采访。
“这是一场必输的官司,毕竟以沫报道的新闻,绝对真实客观。”
我摸着微凸的小腹,笑出了眼泪。
我没了爸爸,也不再需要丈夫和孩子了。
1.
我看着不远处爸爸的遗像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。
本来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为污名缠身的爸爸翻盘,可我错信了枕边人,以为陆宴修真的会为我拿下这场官司的胜利。
想到这里,我后悔地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手机里的采访视频还在继续。
穿着职业套装的林以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,笑着问陆宴修。
“既然知道是必输,那陆学长为什么要接下这场官司呢?”
陆宴修对着镜头,眉眼深情。
“没办法,我总得要给家里的太太一个交代。”
“她总是哭,哭得我心疼。”
底下的评论区清一色在羡慕陆宴修的专情。
更有甚者,直接隔着屏幕对着我指指点点。
【怪不得是***犯的女儿,就只会无理取闹。】
【就是就是,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帅气的老公,才不会让他难做。】
看着这些清一色辱骂我的评论,我忍着屈辱,颤抖地打下几个字。
【我爸不是***犯。】
几乎是刚发出去,我的私信就被各种难听的话淹没。
他们字字句句,都在用那些莫须有的污蔑咒骂我爸死得活该。
我不敢继续看这些刺眼的文字,无力地关掉手机。
我甚至不敢抬头再看爸爸的遗像一眼。
从前会笑着摸我脑袋的他,成了没有温度的骨灰,还要遭受无穷的谩骂。
“爸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我瘫坐在地上,眼泪再次决堤。
门锁声响起,传来的却是林以沫轻快的声音。
“陆学长,你平时不是说我最笨了吗?”
“怎么在采访里面,一直夸我认真努力,就不怕我骄傲吗?”
我抬头看去,活力满满的少女歪头调侃。
素来冷脸的陆宴修抬手,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“你本来就很优秀,只是缺一个契机让大众发现你而已。”
2.
如果是旁人,看到这一幕,肯定会感慨恋爱的酸臭味。
可我是陆宴修明媒正娶的老婆。
大学时期他追我整整了三个月,每天无论刮风下雨,都会雷打不动地带着早餐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我。
我们牵手走过了大学四年,熬过了毕业就分手的难关。
异地年五年都没能让我们的感情变淡。
偏偏输在了结婚后的第二年。
林以沫是陆宴修同校的学妹,毕业后找了份新闻工作。
她第一个采访对象,就是在律界有常胜将军称号的陆宴修。
在丈夫的描述中,她鲁莽粗心。
采访没有提前准备问题,中途才发现镜头盖没打开。
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采访,硬是被她搞砸了无数次。
我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少女会成为我此生最恨的人,还笑着让陆宴修别冷着脸,免得吓哭了年轻小姑娘。
再后来,林以沫成了陆宴修和我聊天中出现最频繁的名字。
我高烧住院,陆宴修在陪林以沫下乡采访助农项目;
结婚纪念日,我做了一桌子菜,等了他一晚上,最后却只是收到一条“以沫加班,我送她回家”的消息。
甚至是我爸出事那天,我打给陆宴修的电话从未被接听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晚他在帮林以沫打磨稿件,甚至花高价买下头版头条,只为让他心爱的小学妹拿下爆款新闻。
我早就应该意识到陆宴修变心了。
可偏偏被回忆模糊了警惕心。
陆宴修开灯后,终于注意到了我。
他连忙上前,用双手捧着我冰冷的双脚。
“你身体本来就不好,怎么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?”
陆宴修抱着我来到床上,将口袋里面的和解书递过来。
“***已经判了最终结果,为了岳父的名誉着想,把这个签了吧。”
我一把拍开,双眼猩红地盯着他质问。
“我爸这些年对你不好吗?”
“你当初决定开律所,他给你介绍人脉资源,把棺材本拿出来给你投资,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?”
“我爸是什么人,你还不清楚吗?他怎么可能做出猥亵女学生的事情呢?”
陆宴修居高临下看着我,“所以你想说什么?道德绑架我,有意思吗?”
“岳父已经死了,你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我。”
“把字签了,别让我再重复一遍。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,攥着笔,始终不肯妥协。
门外传来林以沫的催促声。
“学长,说好的庆功宴就要开始了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陆宴修闻言,不再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。
“明天要是见不到签字的和解书,我会接手新的委托官司,向死去的岳父索赔精神损失费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我不想走到这一步。”
说完,他离开了卧室。
我依稀还能听到他和林以沫说话时的温柔。
随着关门声,我把和解书撕得粉碎。
我一定要给我爸洗尽冤屈。
刚一出门,我就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住。
“没想到沈教授平时装得人模狗样,一到外面就现出原形了!”
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和你这种人做邻居,真是恶心死了!”
“快点滚出我们小区!”
领头的中年妇女抓起路面的油漆桶,直接朝我破来。
冰冷的液体从头上往下流,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。
“***犯的女儿不配住在这里!”
又一个人喊道,各种臭鸡蛋和烂菜叶朝我飞来。
曾经笑脸相迎的邻居们,在各种负面新闻的报道下,对我拳打脚踢。
我蜷缩在地上,哭着辩解我爸不是那种人。
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。
透过人群,我看到了陆宴修捂住林以沫好奇的双眼。
“晦气,你别看。”
他开着车,彻底消失在我眼前。
我瘫坐在地上,被人肆意欺负。
原来,痛到极致,心是麻木的。
3.
等人群散去,我捡起碎屏的手机,打了个车。
可刚准备坐在副驾,就被司机嫌弃地轰了下去。
“滚滚滚,我不载***犯的女儿。”
一连好几辆网约车司机都认出了我,不约而同地拒载。
我恍恍惚惚地点开手机,才发现因为我为爸爸鸣不平的话,被某些正义之士看在眼里,直接将我的各种信息扒得一干二净。
甚至还有人用将我的脸P在了各大情趣网站上。
配文:***犯的女儿是坐台小姐,白给都不要。
无奈之下,我只能顶着烈日,徒步走在路上。
直到脚底磨出水泡,我终于来到了律所。
可一连好几家,他们都拒绝了我的委托。
要么直接拒绝,要么就是找借口推脱。
直到有人看我可怜,说出了实情。
“陆律在整个行业都下了命令,谁要是接了您案子,就会成为被告。”
“您也是知道的,除了你的那场案子,陆律从无败绩。”
“我们也不想面临倒闭。”
那人递给我一张手帕,示意我擦擦脸。
来到卫生间后,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狼狈。
几乎是刚收拾好自己,妈妈的电话打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,克制住想要倾诉的冲动,收敛了哭声。
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格外压抑。
“眠眠,你相信妈妈吗?”
心中顿时浮起一丝不妙。
“妈,我信你,你也要信我,我会为爸爸讨回公道的。”
“我只有你了,你不要做傻事!”
妈妈抽噎,“妈信你,只是妈妈好累,不能陪你了。”
那头不再说话,我却听到了呼呼的风声。
下一秒,砰的一声,尖叫声响起。
“天啊,有人跳楼了!”
我攥紧了手机,不顾路人惊诧的目光,朝着所在的幼儿园奔去。
一路上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窒息般的刺痛。
等我赶到的时候,幼儿园里面围满了人。
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,是妈妈的尸体。
我拨开人群,等看到熟悉的面孔后,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上。
“妈!”
我抱着温热的尸体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。
“妈,我这就带你去医院。”
可回应我的,只有周围人的窃窃私语。
“这不是那个***犯的老婆吗?怎么跳楼***了,该不会是心虚了吧?”
“不只是这个,我听说她为了图方便,居然用有毒颜料给幼儿园的孩子们做彩色馒头吃!”
“这种黑心肝的人,死有余辜!”
我死死地盯着说话的人,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
那人被我吓得后退,恼羞成怒地指着手机上的新闻。
“媒体都报道了,难不成还有假?”
我猩红着眼看完整篇报道。
最后一行,责任编辑写的是林以沫。
又是她。
指甲掐着手心,鲜血渗出,却不及心中的半点痛。
就在这时,林以沫出现在了不远处。
她对着摄像机,开始新一轮的报道。
“我现在拿着的,就是死者顾某藏匿的不可食用颜料。”
“我很痛心那么小的孩子,居然被投喂了这么久的毒馒头。”
听到这里,我已经彻底明白了我妈为什么会给我打那一通电话。
林以沫通过新闻,将妈妈描述成一个利益熏心的无知妇女。
可我妈明明那么喜欢小孩子。
就连我爸死了,她都来不及伤心,只是请了几天假,就重新回到了岗位上。
当时我还抱怨过她不顾家。
妈妈只是摸着我的脑袋,轻声说道:“妈妈相信你会为爸爸讨回公道的。”
“可妈妈也担心幼儿园的那群小朋友,万一因为妈妈的请假,吃不到健康的饭菜呢?”
我踉跄起身,直接将林以沫撞翻到地上,拽着她的领口。
“你就这么喜欢吃人血馒头吗?污蔑我爸,现在还逼死了我妈!”
我抬起手,准备撕烂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嘴时,被及时赶来的陆宴修一脚踹翻在地上。
4.
小腹传来刺痛,身下逐渐出现一滩血迹。
陆宴修不满地看着我。
“沈溪眠,我让你在家好好考虑,你凭什么跑来欺负以沫?”
林以沫躲在陆宴修的身后,怯生生地拽着男人衣角。
“陆学长,都怪我不好,发现了沈溪眠妈妈用颜料做毒馒头的事情。”
“可我是个记者,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报道出来,至于溪眠姐,就让她打我一顿出气吧。”
她朝我走来。
蹲下时,我听到了她挑衅的话。
“你妈是无辜的又怎么样?一个中年妇女,死就死了。”
哪怕理智上知道她是在故意挑衅。
可死的是我的亲妈,我怎么能够不恨眼前的女人呢?
几乎是刚抬起手,林以沫就被陆宴修护在了怀中。
“沈溪眠,你闹够了吗?像个疯子一样,这就是你的教养吗?”
我被这句话气笑了,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。
“我妈死了,你让我怎么保持体面?”
陆宴修陷入沉默。
他盯着地下的血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这血,是哪里来的?”
林以沫立马接茬,“怪不得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油漆味。”
“溪眠姐,你这苦肉计也太假了吧?”
“为了装可怜,有毒的红油漆也往自己身上泼吗?”
陆宴修的脸彻底冷了下来,失望道:“你怎么就屡教不改呢?”
我抱着妈妈的尸体,不肯再回他一句。
陆宴修也恼了,带着林以沫离开。
见没了热闹可看,人群逐渐散去。
我也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。
天渐渐下起了雨,有人为我打了一把伞。
我仰起头,看清楚那人后,情绪彻底爆发。
“你怎么来得怎么晚啊?我爸死了,现在我妈也死了!”
我无理取闹地将责任推到他身上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他蹲下身子,愧疚道:“抱歉,是我来迟了,沈叔和顾姨的死,我陪你一起去讨回公道的。”
听到这句承诺,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,我彻底晕了过去。
陆宴修为了代表沈溪眠给林以沫赔罪,特意请了一周的假,带让女人外出散心。
等回来后,他还带了一束沈溪眠最喜欢的厄尔多玫瑰。
陆宴修想,七天时间,沈溪眠总该会认清现状了吧?
她妈的死,太不体面。
但毕竟是他的岳母,陆宴修也会帮着一起操持。
到家后,玄关处的东西,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镇定。
老公将小学妹捧上神坛,我送他们下地狱林以沫陆宴修无广告在线阅读全文